第二十九节 业余者们的自觉性(1/4)

“死了……”

路以真喃喃念叨着。

夜永咲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啜饮着咖啡。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加疲惫了,那绝不只是连日透支工作的后遗症。

“蒋成的生活还是很有规律的,每天早晨八点起床,起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开。对一个无业游民而言,这还真是个让人惊叹的好习惯……但是昨天一直到午间十二点他都没有在窗口出现,我们负责监视的人感觉不对,就上楼去调查了一下。蒋成的家门不管怎么敲都没反应,但询问了一下邻居,他们却说凌晨三点左右曾听到嚎叫声。于是我们的人破门而入,对蒋成家进行了一遍搜索后,最后在厕所发现了他的尸体。”

“死因是?”

“扼死。颈部的手印很明显,基本可以排除其它可能。死亡时间初步推断为凌晨三至四时之间,但根据邻居听到叫声的证言,应该可以锁定在三点十分左右。更详细的结果就只能等尸检报告了。”

“你布在那里监视的人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路以真的语气听来有些烦躁,夜永咲抬头瞟了他一眼,放下咖啡杯。

“没有。”尚且年轻的警察先生声音低沉,“如果有可疑人物进出那幢楼,我的人应该能反应过来才对。当然了,只有三个人轮班倒,难免会有疏忽的情况。但除非‘对方’也一直在监视我们,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偏偏在我们这边走神的时候潜入了九号楼?”

“这世上的巧合数之不尽。”路以真提醒他。

“话是这么说……”

“对了。”路以真问道,“之前你提到的‘密室’什么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夜永咲抓起一块酥饼,毫无形象地塞进嘴里,“是这样,蒋成应该是在厕所中被人扼死的。但问题是,我们的人赶到时,厕所是被反锁上的,我们还是把门撬开才得以进入。”

“那扇门没法从外面锁上是吗?”路以真摸着下巴,“也没有窗户什么的?”

“没有,要不然怎么能说是‘密室’呢?”夜永咲叹了口气,“这起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密室……”路以真垂下头来,视线对准了木质方桌上的花纹,他轻声说道,“密室杀人有两种分类,第一种是真正的密室,不存在任何进出的方式,或者诡计,如果是那样的话,死者就只有一种死法——自杀。”

然而夜永咲否定了这个猜想:“关于人能否自己扼死自己,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定论。我个人倾向是不能。而且从他颈部的手印来看,这种可能也可以排除。自杀是不会留下那种角度的手印的。”

“那么,第二种分类,也就是假造的密室。这样的密室杀人事件又可以分为三种情况,第一种是‘案件发生时,凶手在——’”

“行了别卖弄了!”夜永咲烦躁地打断他,“别老把小说里的那套东西摆到现实中来……我一点都不想听,我都快累晕了。”

“唔嗯。”

路以真老实地闭了嘴,他看出好友此番确实是累得够呛。桌上他自己的那杯咖啡都已经凉透了,路以真尝了一口,觉得苦得不像话,或许他应该喊服务生来加一份糖,但他却不想开口。

“关于案件,还有什么值得探讨的地方吗?”他咂着嘴巴问道。

“没什么了,我想……哦不对,还有一件。”夜永咲抬起头来,“蒋成有个名叫宋祁的邻居,住在403室。他说了一段很有意思的证言,但目前我们还看不出它有多少参考价值。是这么说的……他说昨天他家孩子睡觉的时候,蒋成那边却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吵得孩子睡不着。他一气之下就跑去找蒋成理论,还好蒋成的态度很配合,他们没有吵起来。不过据宋祁说,当时他看到蒋成房间里有个穿白毛衣的女人,是没见过的人,不是那幢楼里的住户。”

“穿白毛衣的女人?”路以真挑起眉毛,“我记得之前你们调查过,蒋成是单身吧?”

“嗯……会出现在蒋成家里,那么多半是和他相熟的人,存在一定的嫌疑。之后我们会对蒋成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像他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想来调查起来不会有多少难度吧……唉,但愿如此。”

夜永咲把咖啡喝光,放下杯子眯起眼睛,看来他很想就地打个盹。路以真没有打扰精神不佳的发小,他用涣散的视线看着窗外,他自己也有许多事要考虑。

关于蒋成的死亡,其实他也曾预料过这个可能性,毕竟那个杀害了简如薇的凶手是那么穷凶极恶的家伙,除去区区一个目击证人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没有想过蒋成会以这么离奇的方式死去。这就好像一位学者站在湖边观察着天鹅的运动,他看到天鹅扇动翅膀,他可以根据天鹅的动作频率和幅度预测出它的飞行轨迹,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可突然,天鹅变身成一位仙女凌空而去。

如果路以真真的是位学者,他想他会去找到牛顿和达尔文的坟墓,总而言之先从鞭尸做起。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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