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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种脆弱同时又很坚强的生物。

先前赵二跟死了似的难受, 不断去想他跟大哥之间的兄弟情从何时变了质。这一抵京, 跟舅舅唠过,又亲眼见到这几年表弟的变化……那种冲击力跟读信完全不同, 实实在在能感觉到自己被甩远了。

赵二心里难免生出了紧迫感,紧迫感促使他停下纠结,转头做起正事。

到京城半拉月,赵二瞧着走出来很多,心结肯定还有, 他不去想了。

钱玉嫃跟乔氏说那个道理被钱宗宝拿去劝过他, 大抵是说无论兄弟或者姐妹,都是幼时更纯粹, 长大以后多少是会变的。哪怕感情再好的, 就拿钱家这对姐弟来说,钱玉嫃嫁到王府, 有相公有家庭, 娘家人在她心里分量也重,可她未必经常惦记这头,心思多半还是在自己相公以及子女身上。

没人觉得她不对, 本来对现如今的她来说相公那头才更亲,她跟王府荣辱与共。

这么说不是为赵大开脱,钱宗宝是想劝劝赵二,虽然那是亲哥,有时候对他要求别太高了,他能否做到是一回事, 太较真不是好事情,容易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钱宗宝说得比较泛泛,毕竟疏不间亲,在这种事上劝他看开可,不合适直接给出主意。

说白了眼下赵二心里有火,肯定不爱听别人帮他大哥说话,你像赵家亲戚那样讲这不是大事别闹得那么难看他肯定烦躁。但你也不能真就顺着他心意死命去踩赵大骂他不是人,只怕你把话说重了,回头他俩兄弟和解,你得尴尬……

钱宗宝自然不会去踩这个雷,哪怕在知道原委以后对赵大表哥有些看法,也没批评他太多,只是说大表哥这回做得不太合适。

在赵二面前他劝看开劝上进更多。

要他说堂堂男子汉能有那么多时间去纠结这些,只能说事业上成就不够,要是像姐夫他们每天那么忙,平常想跟夫人儿女相处还得挤出时间,想去纠结难受都没那精力。

钱宗宝虽然小几岁,他俩作为同辈人,又是表兄弟,互相之间方便交心。跟他谈过两回赵二就好了很多。

他自己后来也反省了,觉得之前那个事,说是被大哥坑了,也是自己不聪慧没早早看破。

觉得兄弟之间还像以前那样本来就是他一厢情愿,仔细想想很多细节表明他们的感情早已经变质,只是因为科举迎来大爆发而已。哪怕没这回事,以后也可能有其他矛盾,还是会闹开的。

哪怕是兄弟,互相之间毕竟是独立的个体,个性、想法、追求全都不同。也是时候保持一定距离,他俩不应该再被绑到一起,往后还是各走各的路。

再看看皇家以及勋贵之家的兄弟,他们这个竟然不算太糟糕。

京里头兄弟阋墙的戏码上演过太多次了。

钱宗宝还有心思管他,燕王府里,钱玉嫃连半岁多的康哥儿都丢下,紧急进宫去了。

前几天那场降温太后没注意见了风,身上不太爽利,最近太医天天上寿康宫报道,太后一直没彻底好全,本来只是见风着凉,几天没好反倒发出其他毛病来,瞧着病情竟然加重了。

是没到病危的程度,可太后一把年纪了,病总是不好着实令人忧心。

便有人提出是不是让燕王世子妃这种福气大的进宫来侍疾,兴许对太后娘娘会有好处。

有人这么说,太后当场就否了,不让去提。一则她是一国太后,福气难道还不够大?二则钱氏今年才生下康哥儿,康哥儿也就半岁多点儿,钱氏要进宫来侍疾总不能带他一道,他那么小离得开娘?

谢士洲这几天往寿康宫跑好多回,他亲耳听到这话,因为非常触动回来跟媳妇儿说了。

谁知媳妇儿想了想,决定不等人来请,自己收拾一番赶明就进宫去。

“你之前还说只是小风寒,都这么严重了还瞒着我?太后娘娘若有个不好,我个做孙媳妇儿的从头到尾没进宫去看过,我成什么了?”

“……”谢士洲赶紧低声下气哄她,讲太后洪福齐天,肯定能好!

“话是你这么说的?我有啥事都跟你讲到你这儿就哄着我,你还瞒了我多少?”

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谢士洲好说歹说才让媳妇儿相信他没别的意思,之前真觉得只是小风寒,病情变化是最近一两天的事。

钱玉嫃相信了他,表示太后越是这么体量,做晚辈的越应该积极主动。为长辈侍疾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长辈说不用你就真不去了,外面知道是要说闲话的。

“我也不是怕别人议论,咱们做人不得对得起良心?”

媳妇儿都这么说了,做男人的不支持她?

当然必须支持。

左右康哥儿还是个屁孩子,半岁多点儿还不太会闹,有奶娘带着,再把白梅青竹调进房里看着,出不了事。

太后那个病虽然一直没好,现在情况还出现了变化,可毕竟不是重症,按说她进宫去待不了多久,短则三五日长则七八日就该回来。

于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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