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灭（1/2）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几道火把燃起，一股脑向红砖青瓦上抛去，火染红了这片土地。

“烧死他们！”

“大家不用担心，我已经给鸿云山庄的饭食里加了点药，他们睡到死都不会发觉火烧屁股，哈哈哈哈哈。”

这群人未曾注意，马厩上站着一个年仅十岁的男孩。他正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庞大的火势，眼里积蓄着恐惧，如同被鬼魂索命般颤着双手双脚。

原本的鸿云山庄，在武林中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一个月前，沈庄主在武林争霸中失了性命，他的亲兄弟争破脑袋抢夺庄主的位置，最终老三得到鸿云山庄庄主的位置。

新庄主佛口蛇心，继位第一天就像丢垃圾般将前庄主的儿子沈壹丢到马厩里，连口饭都不愿给沈壹吃，整日里醉酒当歌不误正事。

谁知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新庄主就迎来了鸿云山庄旧仇亡命堂尊主的挑衅。

新庄主年少气盛，当即毫不客气的讽刺旧仇的祖宗十八代。就是这三言两语，差点给整个鸿云山庄带来了灭顶之灾。

自从那天开始，鸿云山庄里唯留沈壹一人活着。

一晃三年过去，街上多出个孤零零的小乞丐。他垂首一动不动的望着地面，突然一个声音吸引住了他。

“亡命堂尊主的儿子居然走失了！”

就在此时，小乞丐嘴角上扬，眼里一闪而过别样的情绪。

他走至河边洗了把脸，刚想往回走就被一块破布蒙住了嘴巴，草药的味道卷入鼻端，给大脑带来一阵一阵的晕眩。

小乞丐轰然倒下。

“你醒醒！快醒醒！赶紧醒来吧！”

朦胧之中小乞丐听到恳切的声音，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男孩。

男孩长着一张卓越清隽的面庞，皮肤微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他此刻在焦灼急切的唤小乞丐醒来。

外面传来了笃笃笃的声音。

“我们在马车上吗？”小乞丐脱口而出。

“嘘！小声点。我们快要被卖了。”男孩附和的点点头：“我叫程栩棱，你姓甚名谁？”

“我叫小壹。”小壹隐瞒了姓氏。

同在一辆马车的除了小壹和程栩棱以外，还有七八个孩子。他们年龄最小的有两三岁，其中当属程栩棱的年龄最大，十四岁！

“我在外面玩得好好的，一个不小心被人贩子给迷晕了，一醒来就在这地方待着了。”程栩棱朝小壹使眼色：“要不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嗯。”小壹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小壹往程栩棱手腕上绑的绳子咬去，使劲全身力气磨裂了绳子。等绳子一断，他像被抽空了力气般躺在一侧。

隐约小壹察觉到背后有人在帮忙解开他的绳子，小壹往身后看去，正看到程栩棱冲他一笑。

程栩棱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如同花开花放般，连向来孤冽的小壹都有些失神。

小壹手脚上的绳子被解开，抬腿想往车下跳。

马车突然停止移动，坐在马车前方的人贩子掀开帘子往十几个男孩看去，正好看见了慌忙逃窜的小壹。

小壹不顾一切的往下跳去，掀开帘子的大汉顿时反应过来，直往小壹的方向扑过去，一下子就把小壹给抓住。

可大汉没抓紧，他挣脱开大汉的束缚，转身往草丛窜去。

人贩子不止一个，另外还有五个汉子从各自的马车里跃下来，警惕心极高的往四周望着。

他们几乎都往小壹的方向跑去，唯留俩个大汉细致小心地待在一旁守着那些没有逃跑的孩子。

“叫你跑！叫你跑！我打死你！”叱责的声音在空谷山沟中响起。

小壹强忍着痛苦，眼里泛着如星光熠熠似的泪花，手脚被勒出一条条鲜艳无比的红痕，脚已经被打出血渍。

“老三，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以后卖不掉了，没人会买残废。”

一个声音传过来，那个被称作老三的大汉止下手，气愤不已的怒斥两句，脏话说了一箩筐，这才解了气拖着小壹走回去。

一日两日，小壹孤零零的坐在角落头，沉重的铁链让他连行动都困难。

“吃点吧。”程栩棱将一个黑木炭似的馒头掰开一半，小心翼翼的喂给小壹，动作幅度特别小，像是在照顾病人般。

这几日程栩棱无微不至照顾小壹，两人已经成了革命般的友谊。

“已经到晋州了！快把他们几个拖下来，赶快发卖了，记得一定要躲下官府。”

一个声音从马车外响起，小壹的内心浮起了不安，脸上难以抑制恐慌，发白的嘴唇微微撅起。

“嘘，不要紧张。”程栩棱一边搭着小壹的肩膀，一边扶住小壹摇摇晃晃的躯干。

“你们快过来洗澡，一个个给我洗干净了，到时候还要雕个刺青呢！”

水哗哗流下，清洗着他们身上的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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