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失去理智的前夕(1/2)
盛夏时节最易生怒,上好的骨瓷刷碎在门边,里头微凉的梅子汤撒了一地。
“贱妇!竟然敢和我抢!”
怒发冲冠的嘉昭仪浑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觉得自己是个被心怀叵测的人抢去夫君的女子,忘了人家两个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所以老人家总是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假若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很快地这个人就会越来越贪心,想要得到更多,即使在最初根本就什么都不应该得到。
画儿收拾好碎了一地的瓷片,重新倒了一杯凉茶放在嘉昭仪手边。“昭仪不必动怒,即便国君一时被她吸引也无妨。等您生下孩子,自然会好的。”
嘉昭仪恨恨地看着自己平坦得肚子,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天天吃药,怎么一点都不见有动静?
嘉昭仪看着呈上来的汤药面色不快,更觉得这药苦得没边。
刚把药喝下去,就有人来报,说国君命人赏赐了东西下来。
东西来的多了就不显得贵重,嘉昭仪翻看着刚送来的东西,忽然觉得有一样有些眼熟,问跟在身边的画儿“昨日王后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
画儿看着她手里浅蓝色的料子,知道她心里起了疑,却仍是说“咱们的人离得远,再加上天黑,看得并不真切,说是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裳,别的就看不清了。”
果然!学着她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裳,还是借着她才勾引来了国君。想不到堂堂国母,竟然会做出这么令人不耻的事情来。
嘉昭仪冷笑着起身,径直往寝殿去,开始挑挑拣拣,不知道想干什么。
画儿紧随其后,看她将衣箱里的衣服翻得乱七八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国君赐的那件月白色的裙子呢?”
原来是在找这个,画儿将满床的衣服往边上堆,到后头高柜里取出一只方方正正的盒子。
盒子一共三层,分别装着衣服,首饰还有鞋子。全都是当日国君特意赐下了。
嘉昭仪看着摊在床上的衣服,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提早梳妆,你亲自去福宁殿请国君,不管谁在那里,都一定药把国君请来。”
没等画儿答应,她已经去了一边欢天喜地挑选今天要用的香料。
未及黄昏,嘉昭仪已经开始梳妆打扮,一副要把独孤晟拿下的样子。
奉命来请独孤晟的画儿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她在面对独孤晟的时候很是犹豫,以至于独孤晟都开口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嘉昭仪说请您今晚务必要去一趟。”画儿道。
提起嘉昭仪,独孤晟下意识地皱眉,终究不忍直接拒绝,多问了一句“为什么?”
可就是这一句,让他生了好奇。
画儿说“嘉昭仪听说您昨天见了王后,很生气。大约是不甘屈居人后,想要扳回一城。”
她会做出乎什么样的事情来扳回一城?怀着这样的好奇,独孤晟走进了相思殿的大门。
只是今天的他有些失望。
娇柔有余而英气不足,眉宇间也少了几分邪魅。
画虎不成反类犬。
大倒胃口的独孤晟还没来得及说要走,就听见帷幔后面的人出声“国君,近来是得了新人吗?”
幽怨的语气,暗暗拭泪的动作,成功地让独孤晟没有了离开的念头。隔着帘子,看着她,像看一个永远不可能接近的人。
嘉昭仪暗暗偷笑,就知道国君喜欢这种朦胧的。每次离他近些他都不高兴,反而是这样有些距离的情况他反而更高兴。
退居暗处的画儿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两人究竟谁更可怜些?
一步之遥,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可独孤晟却始终没有迈出最后的这一步,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帷幔后面的嘉昭仪一直等着国君掀帘入内,却白白地等了这么久。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恍神的功夫,寝殿内的灯已经被吹灭了大半,只留下远处还亮着两盏守夜的灯。
“嘉儿,你今天很美。”
嘉昭仪低下头的羞涩像极了含苞欲放的花朵,被沉甸甸的花骨朵压低了花枝,颤巍巍地摇晃着少女的娇羞。
被翻红浪的种种细节不再赘言,雨消云散之后,独孤晟仰面躺在床上,感受着身边的重量,却别开脸,对身边的人没有半分爱怜。
提着手灯进来的画儿停在床边,低声道“时候到了。”
离开的动作毫不留恋,即便身边的人刚刚和他一起共享极乐,可他却根本不在意。
葡萄纹缠枝莲香球悬了两颗在帐上,另扔了一颗在床上,忙完这一切后画儿才抱起衣裳往外走。
大咧咧地坐在桌边的独孤晟拧着眉心,十分苦恼。“她到底想干什么?”
画儿将衣裳分开收拾,手头的衣服上都沾染了瑞脑香。“您近来香用得太重。”
“头疼得厉害,不加重用量根本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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