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邱膏人撒酒疯(1/2)

终是待到入夜,天儿渐渐沉下,令人单单瞧上一眼,都会没来由的甚感卷意,月儿露头时,姜婧方才将笔搁下。

随意地伸个懒腰,晃动晃动脖颈,这信可算是书完了。

再过一个月便入秋了,届时戍边官兵返乡,探望亲朋好友,她们三女一郎也可见着爹爹了。

虽每逢夏末秋初之时,他们一大家子人才可相见,可好歹还是能见着的,西川驻军为抵外族,年年死伤不下千人,自己的爹爹尚能回乡探望,而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却再也回不来了,想及此处便是深感万幸,再没的任何抱怨了。

流云之下的石榴花已是开了,这一对两对的卿卿眷侣,亦是走到一块儿了,可自己这儿还孤单着呢。

姜婧蹙了蹙眉,暗暗叹道:“罢了罢了,不想这些,不念这些。”

本打算寻见小韭或水心,吩咐她们将篱笆院内的牵牛花修剪一二,都赖姜老头同姜財这俩父子,打杂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没的半点儿心,将那花花草草乱修一通,哪哪都不为美的。

这头尚在心中埋怨着呢,却是瞧见姝瑗捧着一叠衣裳行来,这清一色的白大褂,定是文王的衣物了。

昨儿个似是被文王掌责了,小脸蛋儿挨了一巴掌,今下再瞧见她总总是一副苦闷相,眉目间的神采亦是不现了,真真是可怜的人儿。

“有裙裳需贱婢带去浣衣的吗?”姝瑗走到身前询道。

“不需不需,你名唤姝瑗是吗?”姜婧可是没的半点儿架子的,主子是主子,可下人亦是人呀,哪哪都为使唤打骂可是不好的,她亦最是厌嫌这些的。

“是,姝瑗乃是贱婢的名字。”姝瑗回道。

这张嘴闭嘴的,总将贱婢挂在嘴边,让姜婧闻着,心里怎怎都不是个滋味儿,仕女也不是谁谁都能做的,那可同书童一般,得吃过书的女子才行,那儿卑贱了?!

“你们自宫里来的人都是如此吗?如此称呼自己。”姜婧询道,能被姜老头父子俩那般的顶礼膜拜,陈译三兄弟定是达官之后没跑了,就是不知为何官之后。

“嗯,都是如此。”这一嘴可是问住她了,自己若未入宫,再者遇见文王亦不需如此低态,唉,都赖自己,怨不得别人。

姝瑗定是忙前忙后累坏了,这额首旁的鬓发早是一缕两缕散落而下,遮于眼前,掩着视线。

见状,姜婧抬手为她轻捋起秀发,将垂落至面前的几缕鬓发拢去耳后,眼下再看又是活脱脱的一位俏佳人了。

“那,这儿可不是宫内,这儿是姜家,你同我或是同其他人,都不需如此自称的。”姜婧说道。

“可是……他……”姝瑗支支吾吾好半晌了,文王二字她终是未曾吐出,或是不愿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吧。

月儿凄凄,人儿惨惨,皎洁的月光映在她的眸中,可她看到的却是文王。

入夜后的天儿渐沉渐凉,可眼前男子的穿着却还是那般单薄,单单一件白袖袍掩身,衣襟开叉到了腹部,这袒胸露乳的样儿,真怕他染着寒了。

气归气,怨归怨,可到底还是心里有他的,姝瑗连忙上前为他披上件袄子,又是撤了撤衣袖,拢了拢衣襟,这会儿倒是伺候的周全,颇为上心。

她心头可还存着火气呢,无奈,气他怨他那怕狠他,亦是不愿见着他因疾卧于榻上。

再为他燃上香薰炉,说道:“文王若是再无其他吩咐,那贱婢便先退下了。”

她并未犹豫,贱婢这个自称,且算是烙在身上了。

“还有吩咐。”文王说道。

闻言,她又挪步到文王身前,很是恭敬地候着,回道:“是,贱婢在,还文王请吩咐。”

但见文王起身凝视于她,虽不语,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过,离她越来越近,她亦越来越无措。

每每被其宠幸却似玩弄一般,说到底还是身份有别,自己对他来说,或趣或物吧,并非伊人。

抬手抚去唇珠上的一抹粉嫩,又轻蹭了蹭她的面颊,询道:“还疼吗?”

那一巴掌落在脸上有多疼,文王应是晓得的,彼时他可并未收力,姝瑗面儿上红印子,眼下仍可瞧见些许。

虽似关切的问询,可自姝瑗闻来,却似又要捉弄自己一般。

“不疼,贱婢伺候有失,该打。”姝瑗口是心非道。

她这会儿的倔强同逞强,文王可是看出来了,轻轻地抓起她的小脸蛋儿,说道:“你确实该打。”

话儿飘入姝瑗的耳中,她却并未有何诧异的神色,或是习惯了吧,他就是喜好如此戏弄小姑娘家。

“是,贱婢该打,贱婢该打。”姝瑗连忙附和道。

“把脸儿伸过来。”文王将手撤下,冷声道。

“是。”她终是有些心慌了,怎的了这是?自己可并未有过,亦未再耍小性子,他为何又要掌责自己呢?!

还是说……单纯的厌了自己?!

姝瑗紧阖眼眸,虽不明为何如此,可王命不可违,亦不可询,自己受着便是了,本就为官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