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六章 石杯血酒人断指,三香遥拜桂折山(3/4)

中,苟得一命回来?

金奉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他感觉自己这种没脑子的,在那等局面下能回来,也许不一定是因为自己战力够高?突破黑暗够快?

醒醒,至少我回来了……

他拍了拍脑门,将恐惧淡忘于脑海外,提着枪恶狠狠再剐了朱一颗一眼。

都怪这个该死的!

一定是他们里外联合!

旁侧,杜良思绪似乎也被道殿主一言带入到了不堪回首的画面中,瞳孔中弥散着恐惧,“他、他……”

“他”了半天,杜良说不出话来,像是在抵抗着自己。

“不能说,还是不敢说?”道穹苍眸光一闪。

杜良低头瞥见自己残败的身躯,感觉自己已经不剩几句话可以讲了。

他摇着头,惨声道:“道殿主,我只有一个请求……”

“讲。”

“我在玉京城,有三百六十二房娘子,我对不起她们,请您帮我遣散她们,抚恤金……”杜良闭上了眼,“平均分配。”

金奉听完,像刺猬一样炸开了。

“干你大爷!”

“都什么时候了,你在道殿主面前,惦记着你那几个臭娘们?”

“你见到了什么,倒是说啊!”

黄昭赶忙又将伙伴拉走,对道殿主抱歉地作表情。

道穹苍没有动怒。

白衣、红衣,都是他着手促成的,选拔标准有多严苛,他自个儿知晓。

这里头的人或许好色,或许暴躁,或许有其他小毛病。

在正经事上,不至于如此。

杜良不说,不是因为他的娘子重于他见到的人和经历的事,而是诚如他道穹苍所问一般……

不敢说!

甚至,不能说!

“你是信他,还是信我。”道穹苍以陈述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杜良情绪险些失控,只剩一颗的瞳珠疯狂震颤起来,凄声道:“道殿主,不要问了……”

“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道殿主!”

“黑夜即将消弭,光明日益趋近。”道穹苍面色庄严,说出了白衣的誓词,“而我,会为你们报仇。”

杜良血泪满面,瞳孔震动着,颤手往前伸:“那,给我一张……木桌。”

木桌?

金奉、黄昭都怔住。

尽人在一旁作为一个局外人,听得也有些发蒙。

怎么突然就整上“木桌”了?

是我理解的那个“木桌”吗?

道穹苍神情一动,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张上好的油红桂木茶桌。

杜良刚要摸上这茶桌时,道穹苍手又一翻,茶桌消失。

他敕动圣力,在山林中刷刷砍树,横削竖劈,榫卯嵌合,很快制作出了一方简陋的木桌,呈在了杜良身前。

尽人没来由心头一凛。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道穹苍如此慎重对待“木桌”,有些让人发毛。

金奉、黄昭不解,但没有作声,默默观望。

杜良感激地看了道殿主一眼,撕下沾满了血的衣袍下摆,扑在木桌上。

这个时候,所有人能看到他连大腿都腐烂了。

“他是这样子对我说的……”

杜良边说着,往地上掬了一捧黄土,拍在桌上血布靠很前又左右很正中央的位置,拍得很是夯实。

鲜血掺在小土推中,有些渗人。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其实是杜良手指头已经掉了不少,双手加起来只剩下残缺的六根,左二右四,软趴趴用皮吊着。

他从地上挑了三块鸡蛋大小,相差不大的石头,拍在了小土堆前。

“他说,要放好,距离得平等一些,因为人生来平等,规矩森严……”

金奉忽然浑身不适,打了一个激灵。

“他说,道殿主啊,发挥您的想象力,把这想象成三个酒杯,血是杯中酒,酒为美梦酿……”

黄昭瞳孔一震,猛地望向身后,然身后并无人在吹冷风。

“他说,道殿主啊,打蛇打七寸,杀人杀到死,您留我一命,我给您上三炷香……”

尽人猛地记起来这是什么了!

他身处染茗遗址,这一刻都想断了同天机傀儡中残念的联系,半分都不想看接下来的发展,怕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被道穹苍下了大拘禁术。

他的灵念,自断不得!

道穹苍目中闪过一缕红芒,倏然出手,一拳重轰而下,就要将身前那张祭台轰成齑粉。

“杜良,你在干什么,住手!”

金奉提着枪,同一时间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横空暴然抽去。

砰!

一声炸响。

空气都被抽爆。

距离太近了!道穹苍只来得及一个侧身,避开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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