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2章 、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瞬间(十三)(3/6)

一边跟官府说荷兰人的坏话,一边动用武力禁止福建商人来大员港贸易,以此来确保自己能独霸闽海的贸易渠道。)

如此坚持到了1630年,也就是去年秋天的时候,福尔摩沙的形势已经完全绝望——对华贸易打不开,对日贸易虽然得到恢复,但却没大员港的什么油水:荷兰人当然可以对来台湾的少许日本商人收税,但日本方面也同样可以从九州岛长崎、平户的荷兰商人身上把在台湾缴的税金给抽回来。如此一进一出,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损失更大,结果在公司的压力下,大员港只好继续对日本商人执行零关税政策。年复一年的巨额亏损,已经累加到了让巴达维亚总部无法忍受的程度。普特曼斯总督坚持兴建热兰遮城堡的浩大开销,更是让吝啬的公司董事几乎要跳脚:都亏成这样了,怎么还要继续投钱?不是应该果断割肉止损吗?

——虽然中国人觉得台湾大员港是一处荷兰殖民地,但在荷兰人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武装商站而已,跟民国时代中国各大城市的租界属于一个性质:经营得好,利润丰厚,自然可以不断拓展;经营不好,连年亏本,那么就应该果断收摊走人——就像现代大财团在投资失败后,会关闭那些亏损的海外分公司一样。

至于种地垦荒,不仅收益速度慢,而且从福建大批引进流民也不容易——至少对于荷兰人这样的“外夷”是如此,更何况,即使搞到了人口,来到台湾的福建农民们也会很快被荷兰人的苛捐杂税搞得无法忍受,挖空心思地想要逃离荷兰人的治下,不是去了北方的北港,就是去了南方的高雄。甚至连原本附属于大员港的日本人村也逃空了大半,使得大员港的人口长期处于负增长,公司和居民的满意度都在持续下降。

唯一让普特曼斯总督稍微高兴一点的消息,就是南边高雄港那个可恶的叛军头目张伟,被另一个强大武装集团——盘踞在海南岛和珠江口的“澳洲人”降服,从此接受收编,离开了这座岛屿。但接手高雄港的“澳洲人”实力更加强大,北港的何斌也投靠了他们,公司还是无法恢复对岛上中国移民的统治。

而且,由于高雄和北港一南一北把大员港夹在了中间,荷兰人在岛上已经找不到征服和开拓的空间了。

此外,让普特曼斯总督感到震惊的是,就连麾下船只众多、势力强大的郑芝龙首领,也被这伙“澳洲人”给突袭剿灭了——郑芝龙固然死不足惜,但大员港却从此失去了最重要的中国商品来源。

既无法征服岛上的土著,也不能打开对华贸易的窗口,在这种情况下,东印度公司年复一年地倒贴巨款维持着大员港的要塞、官吏和军队,又还有什么用呢?纯粹充当对日本贸易的中继站?这也太浪费了!

但是,就在普特曼斯总督已经对大员港的前途命运彻底绝望,甚至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如何尽量体面地关闭大员港商站,被公司开除回家之后又该如何维持生活的时候,不可思议的奇迹却发生了。

——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总部,成功地跟澳洲人签署了一份贸易协定。从澳洲人控制下的临高、香港等地获得了大量价廉物美的中国商品,更妙的是还可以使用各种货物,而不是稀缺的白银来支付货款。

虽然不知道这些“澳洲人”是如何彻底打开了中国的市场,做到了东印度公司多年来都没能实现的事情,但到手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可不是假的,所以巴达维亚方面对此次突破感到十分满意。

而对于困在大员港这个穷乡僻壤里苦熬的普特曼斯总督来说,就更是喜从天降了:

在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和海南岛临高的“澳洲人”元老院签订了贸易协定之后,大员港立刻摆脱了过去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从被人遗忘的偏僻角落,变成了双方之间的重要贸易口岸。

此前,四处碰壁的普特曼斯总督,原本已经对打开对华贸易的局面失去了信心:在他看来,中国商人过于狡猾,一贯背信弃义,不用武力为贸易保驾护航的话,公司的业务就很难取得像样的突破。偏偏不幸的是,中国沿海的局面在这些年是如此的纷乱,而公司在东亚地区可供支配的武力又太过于微弱。

然而,在巴达维亚总公司和澳洲人签署贸易协定之后,大员港的局面几乎是立刻就为之一变,澳洲人的船只开始源源不断地进入大员港,运来了无数荷兰人曾经梦寐以求的中国货物――丝绸、茶叶、瓷器,还有大量越来越畅销的“澳洲货”。而且自从高雄开埠之后,澳洲人的供货周期还在不断缩减――普特曼斯总督很快就发现,澳洲人在高雄建立了巨大的中转仓库,积存了大量商品用以对荷兰人和日本人出售。

与大员港荷兰商馆以前的主要供货商——总是朝令夕改,喜欢不断提条件的郑芝龙和其它海盗集团相比,这些澳洲人的“契约精神”显然十分到位,在履行合同方面一向都是分毫不差。当然,他们在要求别人履行合同的时候,也一贯是那么的严格甚至严苛。

幸好,这也正是荷兰人的强项:如果连起码的契约精神都没有,荷兰人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到全世界?

于是,普特曼斯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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