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低(1/2)

蒋苓看着蒋存智真要走,急急将他唤住,自家斟了两杯茶,一杯端在递与蒋存智,一杯自家擎在手上,高高举起:“阿兄,三娘以茶代酒,祝阿兄早日平定陈朝,凯旋而归。”

蒋存智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扬长而去,行走时当得上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次日,魏国公蒋璋率十万大军,号称二十万,南征陈国。齐王高巩奉天兴帝圣旨与都城外祭酒送行。大军行处,旌旗摇摇,遮天蔽日一般。

蒋璋出征之后,魏国公府内倒是掉了个个儿,往常爱拔尖的赵氏除着给岑氏请安,轻易不出院门。这也是赵氏可怜,看着蒋璋出征,就把自家来历想起,当真可说句悲从中来。只是如今她已是大梁魏国公的侍妾,前尘种种,也只好当做大梦一场,是以格外安静。

倒是一向怯弱的郑氏,往岑氏面前走得得异常勤快,这日又在岑氏面前求肯,想往城外的普济寺为国公与两个郎君进香其祈福。

郑氏要在家中设个香案祈福也就罢了,偏是要往普济寺去,她一侧室,哪能自家出门?还不是要随着岑氏出门。

可她这口一开,岑氏那是不去也得去了。不然日后传言落在蒋璋耳中,倒像是她不念夫婿两个儿郎安危一样。可真要去了,却是郑氏先想着的,岑氏脸上多有些尴尬。

一旁的赵氏本就憋着委屈,听了郑氏这话,倒是寻着了出气的,抓着错漏处出言讥讽。道是:“阿郑倒是想得周到,只是又要劳动夫人辛苦。”

郑氏叫赵氏说了这句,一张面孔涨得通红,眼中含泪,要坠不坠的可怜,强辩道:“大郎君伤腿时,阿赵就不担忧吗?”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诛心,倒像赵氏疑着岑氏在大郎身上不尽心一般。赵氏悚然而惊,攥紧了帕子,想要去看岑氏脸色,又强忍住了,转颜笑说:“阿郑这话说得,大郎君难道不是夫人的儿子?有夫人照料,妾担心什么呢?难道阿郑以为妾不放心夫人么?”

郑氏素来不善言辞,常有口无心地说错话,不然也不能叫蒋璋不喜欢,连着岑氏也待她不如赵氏,甚为平平,所以听着赵氏这些话,方才还要坠不坠的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哪里还敢坐,立时站起,向岑氏剖白,一力表述她并无它意,不过是因着三郎头一回上战阵,她不放心的缘故。

郑氏越说越是委屈,险些啼哭出来,觑着岑氏脸上不辩喜怒,便不敢哭,一边的赵氏口角倒是带笑,拿眼睇着她。

岑氏听郑氏讲完,连着眉毛也没动一根,道是:“知道了。等小娘子们休沐罢。”

这就是答应了,郑氏虽还在落泪,脸上倒是露了些喜色,谢过岑氏,先行告退。

看着郑氏退走,赵氏还记着郑氏方才叫她难堪,便向岑氏请辞。

岑氏心知她是要去郑氏说话,也不点破,微微颔首,赵氏行礼而退。

出得多福堂,赵氏脚下加快,赶上了前面扶在丫鬟肩上缓缓前行的郑氏,桃花面上露些笑容:“阿郑的眼泪倒是真多,相公不在,还能哭得夫人怜悯。”

郑氏听着这句,又是羞恼又是委屈,待要辩解几句,天生的口拙,好不容易想出几句辩白的话来,赵氏已从她身边行过,连着眼角也没再分她一个。

看着赵氏摇摇摆摆的身影,郑氏心里气苦,因向身边的丫鬟道:“夫人且未说甚哩。”倒是要她多话,大家都是一般的侧室,哪个又比哪个高贵些不成!只是这样话郑氏只敢在心中念个几回,决计不敢说出口。不然叫赵氏听着定是一场大闹,赵氏不要脸面也就罢了,她还要为三郎四娘想哩。

郑氏自以为忍辱负重,扶着丫鬟的肩膀颤巍巍去了,只没瞧见一旁碧梧轩半扇窗户开着。蒋茉咬着银牙立在窗后,脸上涨得通红,连手也有些发抖,即恨赵氏无事生非,又恼郑氏毫无气性,眼泪在眼中转了两圈,终究叫她忍了回去。可虽没哭出来,可再回在听雨轩夏侯先生处,再见着蒋茜时,脸上多少带了出来。

蒋茜天性娇纵些,也就对着长姐蒋芳能忍耐一二,便是蒋苓有时也要吃她几句酸话,何况蒋茉与郑氏母女都不得蒋璋看重,岑氏待她们也不过面子情,蒋茜怎么会把她看在眼里。

因见蒋茉一眼一眼看过来,双眼还有些微红,脸上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如何肯忍,便笑说:“四妹妹可是方才路上叫风吹红了眼,猛一瞧倒仿佛是哭过了。”

蒋茉进门时,蒋苓也已瞧见,只不出声罢了,听着蒋茜出言讥讽,眉头微微一拢,因是在夏侯先生面前,不得不出声劝阻,说是:“二姐姐,四妹妹怕是想阿爹了,我也想呢。”

蒋茜不想蒋苓肯替蒋茉出头,待要连着蒋苓一块儿说上几句,又想着如今二郎是随着啊爹出征不能替蒋苓出头,可到底是要回来的,到时听说三娘叫她教训了,多半要翻脸,这人可是不讲理的。只得一笑:“原来如此,倒是个好孩子。”就此罢手,回在自己座位上温书。

看着蒋茜作罢,蒋苓自然也不再开口,便是蒋茉来谢她,也只得了她一句:“四妹妹书可背好了?一会先生可是要查的。”也只好恹恹地回在自己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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