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蒋茜(1/2)

第一百四十五章蒋茜

这等“心有迹行未显”的罪名通常是朝廷拿来整治官员的,还得是暴戾昏聩些的朝廷,虽然今上在多疑上也不遑多让,可拿来治到两个妾室头上,实是大梁朝立朝至今开天辟地头一回。要晓得依着大梁朝的律法妾室谋害嫡室,视同谋杀亲夫,是个凌迟。赵郑二人莫说是冤枉的,就是做过也不敢认,自然满口否认。

赵娘还好些,到底前十五年也是大家小娘子,从小的教养见识还在,还能掌得住,晓得为自家辩解。先是口口称颂着岑氏的仁德恩慈宽厚,又辩解说是知道依照大梁朝有无子国除一说,这子便是嫡子,是以世子位无论如何也轮不着蒋存孝。律法如此,她怨夫人做甚?就是怨恨夫人,大梁朝又严禁以妾为妻,平民富商里好些,还有个民不举官不究,就是问罪了,也好拿钱赎买,可官场上哪个愿意,乌沙还要不要了。她即不能扶正,大郎就做不成世子,又何必害夫人呢

这一套话也自成理,却惹来堂官大怒,偏是赵娘身上也有六品的敕命,竟是打不得,无奈之下又来盘诘郑娘。

不想郑娘禀赋柔弱,平日就爱啼哭,在堂上一吓,抖抖筛筛地立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竟是自怨自艾地满口说起委屈来,先是埋怨自家命苦做小星,要与嫡室打帘子抱脚,而后又说起她一双儿女来,这回哭得更是伤心,还道岑氏偏心,偏疼三娘也就罢了,是她亲生骨肉,原是人之常情,可连着二娘都比四娘得岑氏喜欢,这又是为甚。一句句的全是从前抱怨过的话,这个时节再说,简直是个不打自招

郑娘这一场啼哭不过是想叫人觉着她可怜,不想反是作茧自缚。堂官审理魏国公侧室谋害嫡室一案时原本是秉承上意,探查一二,心中并未全信,叫郑娘这一番哭诉,反倒真疑心起来,当时就命将两人带下堂,自家来见大理寺卿,将自家疑心说了。他道赵娘太过老练沉稳,处变不惊,这样的人倘或心狠手辣起来,甚事做不得,所以大有嫌疑;而郑娘,瞧着柔弱娇怯,却是事事怨人,从不责己,这样的人也是有疑问的。只两个都不肯招又互相推诿,而她们身上又都有敕命,打不得关不得,竟是没个下手处。得夺了他们身上敕命,才好审问。无奈他官卑职小,不能直接上本是以还请大理寺卿代为拟本上奏,请旨定夺。大理寺卿允诺。

天兴帝要将岑氏之死做成是被妾室谋害,一来是为着遮丑,二是要蒋璋脸面无光,从而奋勇杀敌以遮羞,话还说得冠冕堂皇,道蒋璋在前线用命,他妻子死得无辜,若是不能还以公道,岂不是叫天下将士们寒心。是以接着大理寺卿上奏,便下旨褫夺了赵郑二人身上敕命,令大理寺细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旨意当日就下来了,一道是明旨下至大理寺;一道是口谕,下至魏国公府。来宣旨的天使秉承上意还与岑氏上了香,在灵前道是天子有情,晓得夫人去得冤,必定要为夫人昭雪云云。

旁人不知岑氏是怎么没的,蒋苓与蒋存信两个哪能不晓得,听见这话就晓得是天兴帝在故作文章,这也实是家里没旁的人好拿来开刀了,才拿赵郑二女来发作,又气又苦哑口无言。蒋茉哭得真是肝肠寸断,险些厥过去,只是有圣旨在这里,就是去大理寺探望送些衣食也不能,不然叫人知道了,倒是好说句:这两个罪妇涉嫌谋杀你们母亲,你们还为她们送衣食,是个什么道理,是以只能硬起心肠不管。

再说赵郑二人叫朝廷褫夺了敕命再无依仗,次日再提审时已是一身罪衣罪裙,口称犯妇了。这回堂官也不再容情,将惊堂木一拍,直问她们为何杀害嫡室。

这是杀头的罪名,两人如何敢认,还把从前说过的话来辩解,赵娘更哭冤枉。堂官哪里与她们啰嗦,便叫左右动刑。可怜赵娘出身即好,就是落难也是顷刻就到了蒋璋手上,从没吃过苦头,可说是娇养了这些年。就是郑娘小户人家出身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并不曾捱过苦,等到了蒋璋这里,虽然不得夫主喜欢,可到底也是妾室,一般有丫鬟仆妇侍奉,也没吃过苦头。这两人哪里扛得住刑,还没上大刑呢,不过是拶过两轮已是晕厥过去。

好在堂官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看着两人昏厥便叫拖下去,明日再审。便是赵郑俩个人没有招认,可禁不住看审的人人多口杂,又有人暗中放纵,不过一夜,魏国公府里两个妾室谋害嫡妻已成了京中最新的热闹,纷纷扬扬的不过两三日就传遍了京城。

蒋茉平时虽然爱吃醋爱争胜些,可孝顺之心也有,听着郑娘受刑不过晕倒,十分心疼,想了许久来求蒋苓,求蒋苓成全她往大狱里走上一遭,更哭诉道:“阿娘是你们亲娘,我阿姨又有嫌疑,你们不去也是正理。可阿姨到底是我亲娘,便是她有罪,我走上一回,谁又能说我的不是呢?何况朝廷还没定罪呢。”难得她这回理路清楚,而蒋苓也知郑娘这回是受了池鱼之殃,也就应了。

蒋苓做事周到,想着郑娘都送,那赵娘呢?总不好有所偏颇,不然狱吏们看着难免多想,不若叫赵氏或是蒋茜走一遭,她们身份也合适,正要寻赵氏说话,就看着蒋茜在门前与钱树荣说了几句之后,柳眉倒竖,脸上现出怒色来,道是:“你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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