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知(1/2)

宋辽虽然负罪,可毕竟身上爵位还在,身上也有银两,押送他的军士们自然不会刻意为难,倒是叫他形容整齐,甚至连着囚车也不用坐。高畅人马到时,宋辽还以为是蒋璋部下,他是料准了蒋璋不敢杀他,因此倒也不急,还有心拂一拂衣襟,理一理衣袖。

不独宋辽这般想,就是这次押送的统领也是一般的想头,正要上前接话,却不想劈面招呼来的却是一支冷箭直射他的面门,两个人距离既近,马速又快,待得统领惊醒已然避不过了,一箭正中面门,将他射落马下。

这一下变起俄顷,押送宋辽这一支人几乎都怔在当场,来人还冷笑道:“宋辽在哪里?!你欺辱我家国公,如今还想活命吗?速速出来,瞧在我们曾同殿为臣的份上,叫你死个痛快。”说着将手一摆,跟在他身后的十数人一拥而上。

高畅极有心机,来前已然吩咐要不留痕迹留下活口,好回京告状鸣冤。如此一来,蒋璋不反也得反。只是蒋璋若是反了大梁朝,就是要与自家为敌也是日后的事了。且蒋璋若是反了,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手下吃着朝廷军粮的士卒就真与他一条心?不怕株连家小吗?怕不要哗变!倒是便是他高畅反攻的良机。所以这些人瞧着一派要将宋辽人马斩尽杀绝的模样,可交手时若是砍中了,再不看人生死,径直往下一个杀去。

宋辽心机也有狠毒也有,无奈是个天残,提不得剑挥不动刀,且身在队中,就是想躲都没处躲,眼看着押送他来的军士一个个倒下,正以为必死之际,一面惊惧,一面深恨自家不能报仇,正在这时,忽然左侧又有马蹄急响,领头的将领不是别个,竟然是魏国公三子蒋存礼,宋辽不由得一愣。

蒋存礼在蒋璋面前实是个孝顺听话懂事的儿子,也知道宋辽死不得,所以蒋璋令他来救,他便十分听话,急急赶来。只是他赶到时,押送宋辽的军士已叫前头人杀得七七八八,不留多少活口了。蒋存礼大急,瞅着囚车后仿佛有个人,瞧着衣衫,似乎是宋辽模样,催马过来,刚好将前头那人拦下,一声怒喝道:“贼子,你要作甚!”

来人原是高畅心腹,见着蒋存礼半点子也不意外,后跟一磕马腹,笑吟吟地道:“原来是三郎来了,莫不是国公改主意了,即如此,标下敢不从命。只是死了这些人可怎么办呢?”说着圈转马头就要跑。

蒋存礼哪里肯放他走脱,自然催马跟上,手中长枪一晃直奔后心而去。那人后背长了眼睛一般,一个苏秦背剑,将大刀往身后一横,挡住蒋存孝一枪,口中还要说:“三郎便是嫌标下做事马虎,也没有下杀手的道理,就不怕国公责怪吗?”

蒋存礼更怒,催动马匹跟上,哪里晓得才跟出几步,忽然想起宋辽还在,忍耐住怒气,勉强回头来看。就看宋辽颤巍巍地站在囚车旁,身上的衣衫也沾染了血污,脸上却有笑容,慢吞吞地道:“三郎来救你妹夫么?哦,是了,你怕还不知道,”他话音未落,蒋存礼一枪赐出,枪尖恰好擦过他脸颊,直直地刺入囚车的车板。“阿爹叫我留你一命,可没不许我割了舌头。”

宋辽是个聪敏人,到了这时也明白刚才假冒魏国公手下要杀他的那伙人,大约是高畅的手下。高畅要杀他一个阶下囚,难道还是为了好玩有趣不成,自然是要嫁祸蒋璋。而他已是把蒋璋父子得罪死了的,进了蒋璋军营,就是不死,怕也是生不如死。那么,左右他是没活路了,倒不如死个痛快,一来免受蒋氏父子折磨;二则,那高畅既冒蒋璋之名杀他,又怎么可能不留着后手?

有了这个计较,宋辽这才似个市井无赖一样在蒋存礼面前出口讥讽,以为蒋存礼年少气盛,许就会一枪将他刺伤刺死,只要他这一抢真扎过来,后头的事再由不得他做主,押送他的这些军士可还没死绝呢!而他那个表舅,心心念念地要夺了魏国公的爵,瞧着少了这许多军士,会不问吗?

更有一桩,蒋璋诸子,前头三个可是不同母的。同母的尚且有不是一心一意,何况异母,何况还是受连累,所以宋辽看蒋存礼一枪扎在他脸颊边,不但不收敛,反更得意,往前移了一步,笑吟吟地说:“蒋四娘可是三郎妹子?”

听见这句,蒋存礼手腕一抖,长枪从木板中脱出,又往宋辽面前送去:“贼子,你真不怕死?”这回枪尖指向的是宋辽咽喉。

宋辽嘿嘿一笑,待得蒋存礼惊觉他笑容异常已是来不及了,就看他趁势往前一扑,枪尖已扎入他咽喉,顿时鲜红涌出,先是一缕,而后是一道,顺着雪亮的枪头往下淌,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地往地上落,眼见是不能活的了。

这一下发生得突然,莫说是蒋存礼叫宋辽的举动惊着了,竟是一动不动,连着把枪收回也忘了。就是在场的蒋璋部下和京中来的军士们也是魂飞天外,一时也犹豫起来,到底是宋辽自家往前送的呢,还是三郎蒋存礼叫他气着了,一枪扎死的呢?

要说宋辽自家寻死,似乎全无必要,蒋璋不是鲁莽的人,怎么敢对一个侯世子下毒手。可要说蒋氏三郎杀的,倒也不像。哦,且慢,许是气昏了头,只想吓一吓的,失了手?

还是跟着蒋存礼来的一个校尉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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