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关碍(1/2)

杜秋娘谢过宝郎,拿着空食盒回去,一路上只觉得奇怪:这位大郎自进了府,仗着他是益阳候长子,一向霸道,连着蒋大郎都吃过他的亏,那位可是魏王世孙!连着魏王世孙都要吃他顶撞的人,这回站住了理,怎么倒是轻轻放过了?难道改性儿了?

可大郎都这岁数了,侯爷又不在家,夫人身份上有关碍又不好说话,他自家就懂事了?还是人说的“反常即妖”?

杜秋娘一向的聪明机警又会奉承,不然蒋苓也不能让她掌了厨房这样要紧的地方,一旦觉得奇怪,便不肯轻易放过,左思右想,到了晚间,睡到一半竟就坐了起来,把双手一拍:“我知道了!他笑了哩。”

她这一声,倒将她睡熟了的丈夫马朝吓醒,马裹怒道:“你发疯了吗?不好好睡觉,大叫大嚷的!你不要睡,我还要睡呢!”翻了个身还要睡,被杜秋娘推了起来。

马朝脾气再好,也受不了想睡没得睡,不由发脾气:“你这婆娘也太烦人,夜里这样闹腾,仔细惊了鬼神。”

杜秋娘将马朝打了下,叱道:“我有要紧事呢!”说了就将白日的事告诉了他知道。

又说:“我倒觉得,今儿大约不是大郎的生日。不过是那对儿母子欺负候爷不在,我们夫人又太讲身份道理,故意给她难堪呢,坏她名声呢。”

马朝听完,想了想,用力的摇头:“你这话不对。生辰哪能乱说呢?便是她们哄了夫人,侯爷回家一问就要拆穿,这种谎撒来做什么,不能,不能。”

杜秋娘将他拍一把:“你个蠢东西!侯爷还不知甚时回来呢,就是回来了,他还能为这么一件事拿大郎怎么着?我们夫人的亏也白吃了!”

马朝叫杜秋娘说得将信将疑,挠了挠头,“就是这样,你还能告诉夫人去?就是说了,夫人就信你?甚也别说了,睡了睡了。”说了,不再理杜秋娘,一面翻身睡下,一面将被子扯过头。气得杜秋娘隔着被子恨恨地掐了他几把,无奈马朝只是不理,杜秋娘也无可奈何。

这件事原不过是杜秋娘和马朝的夫妻闲话,杜秋娘虽有怀疑,她既没向外说,刘丽华母子们也没有知道的道理。不想她那个丈夫马朝,是个好酒的,一日里吃醉了,稀里糊涂地将杜秋娘的话漏了几句出来,说的是:“我们夫人只是太善,不晓得那头要害她呢。”

这句话偏巧就给路过的月明听着了。月明天生一张老实面孔,说话做事也一板一眼,所以才叫蒋苓拨到宝郎身边。不想月明却是个外拙内秀了,虽然听着了,也装个不知道,不但没去回管事知道,就是宝郎面前,也一个字也没提。

他倒是取个稳重的意思,哪里想得到,没过三天,马果酒吃多了,惹得杜秋娘生气,夜里就没叫他进门,次日天还没亮呢,房门就叫人拍得山响,一边儿还嚷:“马娘子,快开门,你男人出事了。”

杜秋娘还以为是马果求了陆三帮忙,倒也不好不给他面子,只得披了衣裳起来开门,不想门开处,就见马果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色青紫,口中头侧都是呕吐出来的脏污。

原来是马果醉得狠了,跌倒在地爬不起来,被呕吐出来的污物堵住了咽喉,呼吸不能,活活呛死了。

世情总是这样,一个妻子平日对丈夫照料得再周到,一朝照顾不周,累得丈夫有了损伤,便将从前的好处都勾倒了,何况马果还是醉酒死在家门外。所以一起当差的那些人都说着是杜秋娘的缘故,她要许马果进门,夜里好好照顾着,不就甚事都没了?

你道益阳候府的下人们哪里来的劲头为个吃酒醉死的男人不平,实在是因为厨房里颇有些油水可捞,嫉妒杜秋娘的那些婆子媳妇平时找不着杜秋娘的错处,这会子哪里肯放过,纷纷添油加醋,不几日,杜秋娘就有了不体恤丈夫,累丈夫醉死的名声。

管事娘子便来回蒋苓知道,话倒是说得圆满,说:“马果是个酒糊涂,醉得半死不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往日他娘子都是好好照应的,哪里晓得偶尔一回赌气就出事了呢?”

“可要不责罚她,也不是个规矩,哪有丈夫吃醉,妻子不闻不问的?毕竟是一条命不是。”

说完,更不进言,只等着蒋苓吩咐。

蒋苓想一想:“我知道了,先叫她把她丈夫后事料理了再说。”

这就是肯容情了,管事娘子兴兴头头地答应,又说了预备叫厨房里红案上的乔三娘暂时揽总,蒋苓点头,管事娘子这才退出来,先去厨房里吩咐了,再来见杜秋娘,把蒋苓的话说了,又安慰她:“夫人没说不要你进来,你只管放心。”

杜秋娘与马果十多年夫妇,平日为着马果爱吃酒也闹过几回,但平常都是彼此想着的,马果这么一死,杜秋娘也自伤心,哭得晕了两回,管事娘子劝她的话,像没听着一样又像听懂了,只是没回话,抽抽噎噎地扶着马果灵柩出去了。

这事旁人看着不过是个丈夫糊涂,妻子赌气闹出的祸事,可看在老实透顶的月明眼里却全不是这回事。

在月明看来,必然是杜秋娘在厨房伺候的时候,无意听见了大郎与他阿姨的什么事,漏给了马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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