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谁不苦?(2/4)

擦破了伤,当即血痕裂开,绽出刺目猩红。

气氛终究是沉入冰面了。

于飘舞着飞尘的白光内,儿子脖颈上,手腕上的针眼状伤疤十足清晰,当下刺红维多利亚-维多的眼——蹙紧眉,独属大公的老辣世故又不允许他再有多余情绪露出。

风流动,夫妇都不再说话。

除去艰难起伏的喉结,整个室内温度,真切是越来越低了。

“我要杀了尼禄。”夫人终究轻声念出来,侧头,眼眶泪也干涸。

回应过来的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心湖不再起波澜,一身深色休闲服装的大公缓缓坐回床边,摆手扇灭多余鲸油灯;半个身子沉入夜色月光里,吸气张嘴,声音平静:“以后不允许你再说这种话,你是维多利亚家族的主母,是整个家族女性的榜样。”

夫人闻声前移。

维多利亚-维多抬手止住这份大体为母爱的私心,抬眼,目光十足沉静。

最后吹动蜡烛的风消逝。

这样的僵持并未持续太长,是夫人在仰起头颅拭泪,吸气吸到珍珠项链下的锁骨更为立体,最终素手握拳,闭目忍住酸楚。

“来。”大公招手叫她——一次挥不动,两次拉过来,第三次才将夫人拉入自己怀里,跟着十指相扣,给予对方炙热鼓励,“我知道这些年你在主母位置上受尽了委屈,知道你兄弟姐妹,乃至那边的整个家族都对你有怨。”妻子在哭,他停下来等会,“我也知道整个城的旁系嫡系都日日夜夜在挑你的错,生怕了你出手帮诺福克,以至眼睛都瞪红,就是要闻到你对尼禄的那丁点偏见味道。”

“他们呀……是当真看不得你这外人受到一点好处,流着一点我本家的血脉,就敢跟你拍板,跟你暗自较劲置气。”

“你以为这一切我都不清楚吗?”大公移目找到夫人的脸蛋;伸手为其拭泪,忽的一笑,笑得霸气张狂,“整个波斯都以为我这埃特蒙德是靠得祖孙三代的自私自利,靠的近百万民众的民脂民膏崛起,可他们又如何知道,我这座山,到底救活了多少吃不饱饭,穿不上衣服,甚至连奴隶都不配当的人!”

一根手指狠狠点向地上,

大公倏然起身,在月光下张开双手,虎目不威自怒:“诚然天下人都毁我谤我妒我怨我,可我仍旧是这埃特蒙德的天!是这百万民众的王!是君王,都不能轻视的维多利亚!”

狂风拍窗,床上的儿子被惊动溢出哭腔。

气吞江河的维多利亚-维多当即敛去豪迈,回身搓搓手,向冷冷瞪着自己的妻子呵呵一笑,缩着脖子认错道:“是有点大声了,有点大声了。”

话完,他重新坐回床边上,清清嗓子,之前的沉重气氛早已消散不见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夫人依着轻快氛围调整回来,用手帕擦掉剩余那点泪,而后抚着心口叹气说,“我晓得你制衡这一些人是很累,那些闲言碎语我不在乎也不会去多想,但这口气是真的难平呀,一想我们的儿子……我就无法在尼禄面前保持一个母亲的模样。”

“那件事到头来都没有证据。”

“我知道它没证据!”夫人压过丈夫的声音,“可是除了他,还有什么这么赶巧,有什么这么自然?”

“好好好。”大公听笑了,慢慢搓掉掌心汗,沉默片刻后答,“今天整个埃特蒙德都看见了我们两个的无理取闹和私心,钱能堵住民众的嘴,但堵得住这些人的嘴吗?你若真引火烧向尼禄,整个城堡就要乱,整个埃特蒙德就要流血,那是多少人在等的好消息。所以我一直提醒你三思而后行,就算有一天你真要拔除整个旁系,也必然要明正,言顺!”

声罢,丈夫的目光在月色里又变得十足有气势。

夫人默默听;一面起伏胸部顺出心底的压抑,一面问:“那这一次也这般高高举轻轻放?这些年他们个个赚得盆满钵满,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就不怕,”

“嗯~”摇头之后的鼻音浑厚,大公身子前倾从床头柜上拿了两枚草莓;先给妻子,再自己边吃边讲,“他们没这个胆。”

妻子不出声。

大公到此发笑,将草莓那点多出的绿叶也一同嚼进嘴里:“不过贪财夺权的胆量倒还是很大,整个山近年来也都是这种风气,可就算我真的不管不问,也总会有人到我面前告状,求着我对这些人好好查一查。”

“不这样,他们怎么再次洗牌,更好相互争斗上位呢?”

酸甜汁水入喉,这位大公侧头拿手帕擦手,从床边起身,守着熟睡儿子踱步,“整个事说多也没有多复杂,今天终究是小小敲打了下,施普尔的权利被收回了一半,够他老老实实几年了。”

“为什么是施普尔?”夫人面露惊讶。

大公微微一笑,说了句“你呀”,再伸手点点自家夫人,步态真切是老辣,沉稳:“他以为他把什么事都推给侯赛因和五区我就会看不见,两叔侄合起来想搬空这座山,搬空诺福克座位下的几根腿,当真是小看了我,觉得我这家主太过昏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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