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2/2)

说:“我们爬一段。”

途中他一脸冷淡神色,拒人千里。何风晚不满,再次抗议:“江先生,能不能笑一下?你这么严肃,我的好心情都被吓跑了。”

江鹤繁只当没听见,表情如遇冰封。

其实对于她跟来,他是有点开心的,有点松一口气的释然。

但他自小习得喜怒不形于色,暂时改不掉。

*

不过,两人的关系总算有所缓和。

越过嶙峋的山石,他们爬到山脊上。江鹤繁指向一处,说:“那是森林保护区,不准滑,我们要绕开。”

扬手又指另一处,说:“那片断层,是雪崩垮塌的痕迹,我们小心些。”

何风晚不住点头:“哦。”

同时见缝插针地朝他猛盯一阵,腹诽他一定太吝于面部活动,才能迎着凛冽寒风也不见皮肤变糙。

跟着江鹤繁,何风晚滑过一片粉雪大坡,又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很是尽兴。

转眼便至午时。

江鹤繁带何风晚去缆车中转站休息,在避风处食用自带的三明治。

他脱掉头盔和护目镜,朗目清眉地端坐,吃相泰然,何风晚看着一下顺眼许多。她身后的尾巴摇起来,拳头攥成话筒的形状,递去:“请问江先生滑雪和登山多久了?”

江鹤繁看着阳光投在地上的影子,不紧不慢地吞咽。当何风晚以为他不打算配合,有些偃旗息鼓地收手时,他突然说:“九年吧。”

何风晚的胃口又被钓起,继续问:“能了解一下你登山和滑雪的缘由吗?”

江鹤繁手上的动作一滞,神情缓缓凝重,说:“十年前,我认识一个人,他是我见过最疯狂的登山者。他说,登山不是为了征服,是真切体会身为人类的渺小。”

何风晚随即敛起笑容,眼睛眯了眯,问:“原来有伯乐指引,那位伯乐与江先生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

“为什么不联系?”

“他已经……”江鹤繁微怔,眼里流露困惑的神情,“何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哦,有点好奇啦!”何风晚眼梢一勾,脸上瞬间又洋溢起俏丽的风情,“就是觉得,江先生如今这么热衷,想必那位伯乐对你的影响很大了。”

江鹤繁放下三明治,往事兜头的沉重感袭来,但他没有表露,淡然地说:“谈不上热衷,养成习惯想戒掉不容易。他对我是很重要,我也对不起他,答应帮他找的人,至今没找到。”

“那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江鹤繁没再回答。

何风晚一连串的追问,已经超过他心中好奇的标准,变得可疑。

几下解决了三明治,江鹤繁起身,说:“一刻钟后出发。”

何风晚横他一眼。

小气!

*

两人坐缆车转至海拔三千米处,江鹤繁指着前方的长坡,说:“翻过那个垭口,滑下去。”

何风晚眼里满是蠢蠢欲动的兴奋,欢呼:“好!”

天空飘浮絮状的闲云,苍凉又寂寥,蓝得旷古绝伦。

极目之处皆是蔽天的白,风声时作时辍,拂去世上一切杂音。何风晚跟在江鹤繁身后,有些吃力地沿一公里的长坡跋涉。

翻越垭口的雪坡时不能再用雪板了,七十度的坡面愈发坚硬,要用冰镐挖出脚踩的浅坑。

照例是江鹤繁开路,何风晚跟在后面,惊叹轻柔的雪花经日照风吹的自然变化,积压出顽石的质地。

约莫五层楼高的雪坡翻过,视野随之开阔。他们爬到了海拔三千五百米处,远方是密密麻麻的峰峦,云遮雾罩,近处一壁空旷的斜坡赫然眼前。

江鹤繁戴好头盔和护目镜,转身叮嘱何风晚:“这一带都是新雪,危险性不知。你在这等着,我滑过去,你再滑。”

何风晚点头:“好!”

他随即出发。

身型俊逸潇洒,像白色大海上,一面抖擞的风帆。

然而滑出不过几秒,江鹤繁下方三十米处的雪坡裂开一道醒目的断层,他上方随即也出现,上下拼成一块不规则的四边形,整块区域轰然塌陷。

何风晚僵了僵,真的遇上雪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莫慌,其实是撒糖。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