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霜雪之问(求月票、推荐票、支持正版~)(1/2)
李贤看到家门前如此多的车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他在蜀地还有事情未结,那个该死的赵高还时刻在盯着他,为了避免口舌,他特意走了后门。
李贤觉得真是可笑,回府奔丧还需要走后门。
兄长在信中提及嬴荷华公主因问楚人项缠之罪也在府上,而张良以公主之命,以将父亲丧事为由,引出幕后之人。
七百里的路程,李贤自夜间快马加鞭,五个时辰里,中途也只堪堪休息了一刻钟。
还不说下雪天,道路如何艰险。
等他到咸阳中,走到府门前时,已经是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冰淋满肩,扎高的发上、眉上满是霜,更不用说衣服被雪风打得有多湿。
虽然手上戴了皮质护具,但长时间的跋涉,他的手掌已被缰绳磨损得血肉模糊。
“小主人?!您怎么回……回府了?”
李贤一言未发,一路上,支撑着他回来的,皆是根本不相信。
一切才刚刚开始,才灭掉一个韩国而已。
他的父亲,李斯怎么可能会死!
上辈子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许栀在咸阳给他的传书多是提及韩非的事情,有谁要加害父亲,这些时日没有一点迹象。
但总是养成了多年的谨慎,李贤让家臣默声,他也并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出发前李贤将告假书放置官署故意留给赵高看,他并没有告知任何人,他会连夜赶回咸阳。
李贤进到里面,家门原是这般热闹,这些朝臣哪里是来吊唁,哪有非亲非故的官员会在丧礼的第一日赶来吊唁。
李贤望着这种嘈杂的环境,竟然生出了三分可悲与三分可笑。
也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人去给他和父亲收尸?
他的脑海中的景象与他眼前所见交错扭曲起来。
当李贤远远看到父亲当真躺在堂中时,突然之间也生出的挫败与冲动。
许栀在侧室的窗口看见了一点影子,从轮廓来看,很像是李贤,那人走近了几步后,她看清了不少,腾地一下从垫上站了起来,语调颇为紧张,“张良,你说得没错。李贤回来了!七百里地,他一日不到就赶回来了。”
张良顺着许栀的视线看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再看时,人已经跑到李贤的面前去了。
“我明白未成之事不可说,我只是得过去看看他。”
屋内只留下了她匆忙的声音和冉冉升起的檀香。
许栀把雪地踩得嘎吱作响,她到他面前时,李贤已经怆然跪在了雪地里。
她从来没看到他是这个模样,满身冰碴,比在韩地一路辗转山林惨十几倍。
他没解外面深棕色的斗篷,但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衣。
许栀准备了很多话术,早在张良跟她说,李贤可能要赶回咸阳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
可料峭寒风之中,在暂时不能告诉他真相的情况下,她要怎么去安慰一个丧父之人,而且还是两次。
许栀断不是来看他笑话的,可她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贤说了不喜欢她喊他譬如李贤哥哥这种太过亲昵的称呼,她只知道他父亲李斯字通古,历史上他这个人连名字都没有,更别说他字什么。
她穿着曲裾,蹲不下来,无法平视他,便只能喊他的名字。
“李贤。”
“李贤。是我。”
她重复了两遍,这一抬头,看到他眼神中混沌不已,以及,一抹极其隐晦的残忍。
她蓦地心惊,她错开他的目光,瞧见他手边的雪地中有些殷红色。
“……受伤了,还是要包扎的。”
李贤看见她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方巾。
他盯着自己手上的这块来自函谷关的自己的手巾,忽而哑然失笑起来,“如你所言,如果死亡就是结局,父亲死于朝政中的机关算计,至少留了全尸。”
李贤直起身,眼睛落到屋檐的白皤,很快看到了张良的身影,轻声说了句话。
可能是外面的官员声音太大,也可能是乎乎的窗柩嘎嘎地响。
许栀听不大清楚,她倾身去听。
李贤的语气不平不淡,“家父之死,你到底有没有插手?你把赵高派去蜀地,原来是从未信我?”
前一个问题,许栀只需要说:“廷尉于我在章台宫有恩,我插手也是插手想着怎么去保护他。”
但听到后面一个问句,她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错愕。
她料到这样做会有被李贤发现的危险,但是在基于主动权在自己手上时,她主动坦白,再能转成她的试探,而不是!他来试探她。
许栀与李贤对视,她看不清,越发看不清,他双眼底下的深渊。
“张良早想救韩非。他这样聪明的人,必定会与你父王有言在先。这也是你把他带来秦国的原因?”
李贤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想着那个玄铁瓶子,里面他上辈子从老师扁鹊那里学来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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