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艳舞动魄 热血诛凶(4/9)
珍在一旁虎视眈眈,余孤天的心内自是乱成一团,额头上渗满了汗珠。
完颜婷却镇定自若,和着曲声,在长绳上蹁跹来去。她的身姿容颜本就娇美难绘,此时凌波起舞,皓腕高舒间彩带随风起伏飘扬,纤纤细腰袅娜轻摆,曼妙妖娆恍若仙女凌波。
“婷儿要亲自刺死完颜亮!”卓南雁虽不知完颜婷因何扮作伎人来此,却也隐约猜出了完颜婷的意图,“婷儿总以身为沧海龙腾的女儿自豪,更因她的倔强脾气,该当说到做到!”他蓦地想到那晚完颜婷将他从格天社青龙七宿手下救出,临别之际,她那缠绵悱恻而又毅然决绝的眼神。“你保重吧…浑小子!”那如怨如叹的哽咽声音宛然就在耳边,而此时的完颜婷,竟已独自赴险。
完颜婷在绳上进退如风,飘然若仙。大金群臣无不看得如痴如醉。居中而坐的完颜亮也看得面孔微红,蓦地他眼冒异彩,大喝一声:“带上来!”
这一喝在轻歌曼舞中訇然而作,惊得满座文武俱是一凛。完颜亮身后闪出一人,叉手施礼,竟是早上便拔营去攻取秦州的紫绒军总管纳刺。余孤天听得纳刺高呼遵旨,双耳轰然作响:“紫绒军没走?完颜亮和纳刺自昨日起,便演戏给我们看!”他横眼向耶律元宜望去,却见耶律元宜也面色苍白,手扶桌案,微微发颤。
纳刺将手一摆,两名紫绒军卫士立时将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驾到了完颜亮的御案前。这汉子正是昨日率众北逃的武安军骁骑将高曾,此时已被吓得面无人色,匍匐在地,只知喃喃低喘,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完颜亮却正眼也不瞧他,只将手一摆,道:“骁骑高曾率兵叛逃,罪不容诛,烹了!”那两个武士揪着高曾便走入龟山寺内。片刻后寺中便传出高曾那撕心裂肺的干嚎。只是那嚎声竟似给什么东西堵住了,呜呜地传不高远。
群臣万料不到这觥筹交错、心旷神怡的盛宴上会忽然冒出这等惨事,一时都呆愣在了当场,胆小的更将手中美酒泼洒得满襟都是。只有池塘上画舫间的曲乐声袅袅轻扬,完颜婷兀自在青波上翩翩起舞。但众臣哪有半点儿心思再听曲观舞。
“高曾这逆贼已被剜去了舌头,受刑时也不会扰了诸君雅兴。”完颜亮悠悠低笑,目光凛凛地扫向群臣,“怎地诸君都不饮酒了,难道是嫌朕大煞风景了?”
宠臣李通长笑而起:“乱臣贼子,得而诛之,正该饮其血、啖其肉,万岁此举,实乃大快人心之事!”完颜亮眼芒一闪,道:“说得好!贼子之血和酒饮,也算千古豪事,不知谁饮这头一杯?”李通不过随口奉承,哪料到完颜亮竟会拍案称妙,不由愕在那里。
“兵部尚书耶律元宜,你调度三军,劳苦功高,便饮这第一杯吧!”完颜亮的冷笑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狠。便有侍卫从龟山寺内奔出,捧着一盏血淋淋的杯子放在耶律元宜的桌上。耶律元宜的脸色一片灰白,口唇哆嗦,连谢恩的话也说不出口来。
“威勇军都总管余孤天,”完颜亮冷飕飕的目光向他望来,“你攻下扬州,当记首功,便饮这第二杯吧!”那杯子端到余孤天的桌前,酒中和着血,惨碧中却透出一股绛红。余孤天只瞥了一眼,便仍将目光定在完颜亮身上。
望着完颜亮那如猫戏鼠的目光,余孤天不由想起他在皇宫内赐给自己美妃的情景,这残暴成性的完颜亮素来行事都出人意料。今日这个局,更是做得天衣无缝、惊天动地,但余孤天看得出来,完颜亮越是如此拖延戏耍,越透出他心底的暴怒愈狂。只是,到底是谁将风声透给了完颜亮呢?最要命的,是一直深隐扬州城内的婷姐姐,怎地也会来到军中?
连卓南雁都在疑惑不解:“完颜亮和萧抱珍这两个狗贼是否认出了婷儿来?当日她曾在燕京觐见过完颜亮,这一层薄粉、三丈青波,能够让昏君识别不出?”
“耶律元宜,你怎地不饮酒?”完颜亮呵呵冷笑起来,“是不是让朕再给你加些佐酒佳肴?”蓦地一声冷叱,“押上来!”两名紫绒军侍卫自帐内又揪出一人,搡到地上,正是耶律王祥。耶律元宜身子剧震,强撑着案角,才没有栽在桌上,颤声道:“陛下,犬子所犯何罪?”
猛见完颜亮身侧有一人挺身而起,厉声喝道:“耶律元宜,你这贼子这时还不认罪?万岁待你天高地厚之恩,你父子却大逆不道,跟余孤天密谋造反!”正是耶律元宜的亲家、浙西道副统制郭安国。
“原来是郭安国向完颜亮通风报信…”余孤天脑中电光乍闪,霎时明白了为何完颜亮今日竟会翻云覆雨,反败为胜,“郭安国空负机智,竟是个胆小鬼!我这盘棋步步精心,却错算了这一着。难道一着不慎,便要满盘皆输?”
耶律元宜恶狠狠地瞪着郭安国,眼中如欲喷火,怒喝道:“郭安国,郭侉子,你这厮背信弃友,不仁不义,更会害了我大金数十万豪杰的性命…”事已至此,耶律元宜倒豁出去了,嘶声叱骂,现出了契丹汉子的血性豪气。
呼啦啦一阵乱,杯盘狼藉之间,耶律元宜和余孤天桌旁的文武官员都仓惶奔退,抢着与这两大“逆臣”分明敌我。群臣踉跄退开,便只有余孤天、耶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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