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龙飞大宝 梦散魔天(6/8)

淋淋画面,似乎此时除了鲜血,再没有别的能洗去他内心的痛楚郁愤。蓦然间他厉声怒吼:“你这逆贼!”掌上魔功迸发,完颜亮的人头横飞而出。

“小心!”完颜婷嘶声惊呼。这二字还没从她唇边挣落,完颜亮脖颈中飞溅出的一蓬鲜血已溅了余孤天满头满脸。

仇人的血还是热腾腾的,飞溅入自己的口中,霎时便跟胸腹中的道道热浪绞成一团,余孤天不由仰头哈哈狂笑。忽然间,他猛觉一阵冰冷的寒意自喉间向下蹿出,体内翻江倒海般飞腾的热血都被那股寒意镇住了。他浑身一震,脑中划过一道霹雳般惨厉的白光:“毒!龙蛇变的剧毒!”

余孤天拼力运功,与体内那彻骨的阴寒对抗,但内力损耗过剧之下毫无效验。他僵硬地坐在了龙椅上,蒙蒙胧胧地只觉完颜婷如飞抢来,将一颗丹藥塞到他口中,哭叫着让他咽下。余孤天却觉口唇也有些僵涩了,他慢慢扬起手,指着脚下完颜亮的尸身,费力万分地吐出了几个字:“袍,龙袍…”群臣都不知那龙蛇变剧毒的诡奇凶险,听到新主的吩咐,几个伶俐人便七手八脚地去剥完颜亮的龙袍。郭安国手疾眼快,抢先将那龙袍扯到手中,赶过来披在了余孤天身上,跟着退后几步,当先跪伏。

一群文武先后跪下,跟着远近的侍卫兵卒都一片片地匍匐在地,四下里“万岁万万岁”的叩拜之声山呼而起。余孤天端坐椅上,心底且喜且悲,只是头脑却渐渐僵硬。溅在头脸上的血慢慢滑落,将他的双眼染成一片血红。这血红的颜色不由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那个可怖的晚上真冷啊,比此刻身上那越来越盛的寒气还要寒冷万分…

完颜婷立在余孤天身侧,见他脸上那抹笑意终于凝住,忍不住放声大哭。卓南雁惊道:“怎么,这是怎地回事?难道也是那毒?”完颜婷呜咽道:“全是那毒…是小鱼儿自己不小心,他胜了完颜亮那昏君,却输给了自己…”

原来完颜亮遭龙蛇变的剧毒身死,离魂鸠的毒性在他体内迅疾繁衍膨胀,那能克制离魂鸠的化血金螭更早被完颜亮体内的热血化去,此时完颜亮虽已身死,他全身之血均已含有离魂鸠的剧毒。本来余孤天魔功精深,若在往常,周身罡气护体,决计不会被毒血溅到身上,但他久战力竭,又拼力强运三际神魔功这天下第一魔功的最末一重心法,已呈走火入魔之相,护体罡气全失,被这毒血溅入口鼻,虽强撑了半晌,终于毒发身亡。

郭安国率人大礼叩拜,听得完颜婷的哭声急忙仰头,却见完颜婷和卓南雁兀自立在新主身旁,不由怒喝道:“你两个不知死活的小贼,快快闪开…”他的话声忽然顿住,这时才震惊万分地发现端坐龙椅上的新君竟已歪在了龙椅上,那僵硬诡异的笑容竟跟适才的完颜亮一模一样。

“陛下…”郭安国这一声惊叫,惊得群臣都仓惶抬头,见状尽数愣住。郭安国连呼几声,不闻回音,壮着胆子跪爬几步,伸手一探余孤天的鼻息,不由嘶声惨号起来:“陛下…陛下崩了…”

众臣全懵住了,实在想不透这位武功绝顶的新帝怎地忽然间也会暴毙,微微一愣,不由张皇惊呼。郭安国立时对完颜婷生出疑心,大喝道:“大胆妖女,适才你给陛下喂的什么毒藥?你这妖女居心厄测,到底受何人…”他一声呼喝还未说完,蓦觉一阵钻心般的剧痛自背后传来,身后同时响起耶律元宜冷飕飕的声音:“你这厮勾结这两个叛逆,又害死了晋王殿下,还想出言狡辩!”郭安国又惊又怒,猛见一截通红的剑尖已从自己的心口钻出,一时间那惊骇万分的神色倒跟适才的李通万分相似。耶律元宜冷笑抽剑。一道凄厉骇人的惨呼响过,郭安国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卓南雁伙同这妖女害死了晋王殿下,”耶律元宜厉声大喝,“来人,快快将这两个妖人拿下!”自余孤天一死,他便对其改回“晋王”称呼,一时间他还猜不透晋王完颜冠怎地会和江南狂生卓南雁携手,但却笃定卓南雁决计不会是东京登基的新帝完颜雍的特使,大乱频出之际,当务之急是先将这屡与大金相抗的卓南雁擒住。此时耶律元宜的本部兵马都环列在旁,听他一声呼喝,无数侍卫兵卒便即各挺刀枪,蜂拥抢上。众多文臣武将心头大骇,忙仓惶退开。

卓南雁见耶律元宜立毙郭安国,便知此人心狠手辣,此时形势也绝难争辩。眼见完颜婷兀自伤心余孤天之死,嘶声哭喊,对身周乱糟糟刺来的长矛漠然不理,卓南雁忙挥起辟魔神剑,十余柄长矛应手而折,拽起完颜婷,向外便冲。他这辟魔神剑本就锋利无匹,被天衣真气玄功贯注,更是挡者立毙。数十个侍卫顿时被他杀得东倒西歪。卓南雁顺手夺下一根大槊,左手挥槊,右手持剑,长短两般兵刃贯注真气,沉浑如长江大河,迅疾如雷击电射。众金兵惨叫嘶号中,被卓南雁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完颜婷也只得强打精神,抢过一根长矛,跟着奋力冲杀。

疾冲出十余丈,便又有更多的金兵层层叠叠地围拢上来。卓南雁虽然勇武绝伦,大半的心思却要放在完颜婷身上,有时刀枪刺到,他因要回护完颜婷,无暇遮挡,便只得运起护体真气,于间不容发之际将及体的兵刃从肌肤上弹开。更有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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