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1/3)
我站在梨花树下, 拉住酸秀才的衣角,不要他走。>
酸秀才的衣角被我捏皱,侧缝处的针头封它不住, 生生被拽开,露出春衣里薄薄的灰色棉花。我以为酸秀才的衣服会比我的更紧实一些, 没想到也同我的一样不经事。>
赔不起便只有略感抱歉地将他望着, “我、我给你缝一缝罢……”虽然我不会女红,但好歹聪明地晓得针线该怎么手起刀落地用。>
酸秀才始终皱着的眉没有舒展, 轻轻对我摇了摇头。却望着那梨树后深闭的门。我知道, 他应当不是不想进去。>
可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哄他进门。这几日接连暴雨, 门前的梨花盛开过后就要凋零了。>
“敏敏姐姐!陆大哥来啦!专程来看你啦!”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春燕,猛地拽住酸秀才,朝门内大吼大叫,转头又对面露窘迫的酸秀才道,“陆大哥快进去罢, 别让敏敏姐姐以为我骗她呢!”>
他可真是个人才。聪明极了。我仰望着小春燕, 对他的行为予以肯定。>
酸秀才的脸上红白一阵,瞧着小春燕的眼神颇为怨怼, “你……”>
我在一旁认认真真地劝道, “陆大哥,敏敏姐姐都病了一个月了, 每天都要问我你怎么没去看她。她很挂念你的。挂念着要送你鸡蛋。”>
酸秀才冷不防被我逗笑, 脸上窘迫之色少了些许, 进而敛起笑意, 沉吟许久,“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就这么空手……”>
小春燕打断他,催促道,“哎呀陆大哥你什么都不用带,多和敏敏姐姐说几句话,兴许明天病就好了。”>
是这么个理。就好比我每次饿的时候多想一想景弦,饿都不饿了。好罢,我开玩笑的,饿还是会,不过都能忍受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敏敏姐姐的娘亲仍坐在床边絮絮地与她说道金岭那户人家多么多么好。>
她只是眼也不眨地望着帐顶,目光呆滞,静静地听着,不反驳也不回应。面色苍白,灵魂也像渐次苍白。>
挂在墙上的画像被风吹起一角,惹我去看,看那墨色的敏敏也渐次苍白,不再鲜妍。>
那时候我会分不清,敏敏姐姐等着酸秀才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执念。后来我分清的时候,也已离开景弦许多年。是因为爱。>
敏敏姐姐的娘很讨厌酸秀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穷酸。其实我觉得酸秀才比起我来过得还算可以,但她娘亲好似没有太讨厌我。>
只是看到我和小春燕的时候会磕碜两句,“咱们家改去开善堂罢了。”>
还好,令我心里平衡的是,她看到酸秀才的时候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鼻孔朝天,翻了个白眼后又推了他一把,险些要将他踹出去。>
敏敏姐姐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拦截她娘亲行动的。>
我赶忙跑过去要扶起敏敏姐姐,小春燕拽了我一把。唉,我就差那么一步,总之没能扶住她。我很遗憾。>
眼睁睁瞧着她跌在酸秀才身旁。酸秀才将她接住了,她就半坐在他脚边,浑身的力量都承于他那一双手。>
她咬紧干裂的唇,拉紧他衣角的手愈渐颤抖。从前敏敏姐姐教我背“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我总爱背成“欲说还休、欲说还休,欲语泪先流。”>
她欲语泪先流之后,说了这三天来的第一句话。她哽咽着,咬牙切齿:“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声音像炸得焦糊的饼子,嗞嗞咧咧地。不再像婉转的黄莺,是只飞不动的乌鸦。>
许是看不惯敏敏姐姐这般气若游丝的模样,酸秀才眼角也变得猩红。大概这样大家都哭一哭的话,敏敏姐姐这个哭得最惨的心里就会平衡许多。>
“你好好喝药,好好养病……”酸秀才的声音连飞不动的乌鸦都不如,“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他这算什么探病,说的又是些什么劳什子。>
我就快要听不下去,小春燕却说,当一个人太想说,想说的太多,又怕太多想说的会错,便不知从何说起了。只好胡言乱语。>
我似懂非懂,不敢轻易去打扰,但我害怕酸秀才这么荒废时间下去能将吃饭睡觉打豆豆数个齐全。好好这样,好好那样,什么时候才会停?>
“敏敏,你该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好好地过日子。”他说停了。我瞧见他喉结滑动,像是在咽一颗难吞难吐的煤球。>
敏敏姐姐浑身发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就像是吸了一口煤球,那口气提不上来。我很讨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煤球,让人难受。>
她的脸没有血色,一丝都没有。脆弱地随意使点力就能被摧折。我看着很心疼。我明白,那是因为一腔热血都倒回了心里,供养着那颗勃勃跳动的心。>
其实还好。你看,她还好。她抚摸着酸秀才的鬓角,又去抚摸他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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