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他带了一个拉杆箱,放在门边,看上去是真的准备在西雅图和ndre一起住几天,来的时候或许准备了三个小时的行李,来了不到三小时就准备回程。

宋远旬忍不住追过去拉了方昭暮一下,方昭暮反应很大地瑟缩着把宋远旬推开了,他紧紧抓着拉杆箱的杆子,宋远旬发现方昭暮手在发抖。

方昭暮整个人都在发抖。

宋远旬觉得方昭暮这样是没法一个人回去的,便伸手抓住了方昭暮的手腕,说:“我送你。”

“不用了,你松开。”方昭暮对宋远旬说,他推了宋远旬两下,没推开,便抬起脸来。

方昭暮的眼睛里终于盈满了泪水,声音变得很哑,好像已经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再控制了。

宋远旬没松手,方昭暮是不能离开他的视线的。他怕方昭暮出事。

“你放过我吧。”方昭暮说,他背贴着墙,放弃了肢体反抗,轻声恳求宋远旬。

“放过我吧。”方昭暮又说。

他的眼泪滴在宋远旬手上,从宋远旬的手背往下滑。

宋远旬不是没看过别人哭,人活这么多年不可能没看过别人哭的。

但宋远旬以前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哭。他觉得哭是最没必要的事,如果有问题,就应该想办法,哭是懦弱无能,是附赘悬疣。

原来不是的。

方昭暮哭,是因为他在伤心,因为他很后悔。

一万种做朋友的方法里,宋远旬用了最烂的一种;而一万个想和方昭暮做朋友的人里,宋远旬是差的一个。

方才方昭暮说宋远旬把开灯弄得像生离死别,宋远旬却觉得就算是生离死别,也比这样好些。

生离死别没有回旋余地,谁碰到都只好认。

可灯暗着没亮时,宋远旬还有幻想呢,他也会做梦的。

方昭暮的眼泪和抗拒像悬在半空往下坠的山石,一个接着一个落下来。将宋远旬心内的侥幸、不切实际的希望一一夷平后,方昭暮就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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